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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鼠阿柱和狗二代

最近,隔壁阿强看上了饲养员的心头好伊丽莎白鼠——阿珍。
阿强个头很大,一身油亮的灰毛,加上正宗胡萝卜色的钢板牙,帮他讨到了阿珍的欢心。
好景不长,在爱情滋润下的阿强很快长到了四斤,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上一只四斤的竹鼠已经成了饲养员的刀下亡魂,魂归故里。
阿强开始慌张,他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带着阿珍私奔是他现阶段唯一的鼠身大事。
当天的私奔现场一度非常混乱,原因就是阿强这个傻子选在了饭点私奔。
饲养员端着饭盆进来的时候,正巧与刚爬到门口的阿强四目相对,场面一度异常尴尬,鼠圈里的鼠也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做原地去世。
蟋蟀先生深情并茂地为竹鼠圈里剩下的鼠解说后续:这场爱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阿强被做成了叫花鼠,等我赶到现场时只剩下了一堆冒着香气的骨头。
你要问伊丽莎白·阿珍去哪了,没有鼠知道,或许是被卖了,或许是真的趁乱逃走了。总之,她与阿强是天鼠一方,永不能相见。
至此,竹鼠圈便多了一个规定:竹鼠不配拥有爱情,老老实实交配才是硬道理。
一年又一年。
离阿强去世也有三个年头了,鼠圈里新出生了一只竹鼠,叫阿柱。
阿柱还年轻时,个头小,但打架斗殴样样精通。
不过他总是比其他鼠聪明,他知道饲养员总爱寻找那些身上有伤口的竹鼠来吃掉,所以从不在自己身上留伤。
某天清晨阿柱的圈里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而那名不速之客竟抬起一只腿迅速地朝他昨晚囤的竹子上撒了一泡尿。
这能忍吗?
当然能了,阿柱认出眼前的不速之客正是饲养员身边那条大黑狗才下的小崽。
妈的,万恶的狗二代。阿柱在心里暗骂。
但实际上阿柱不得不换上笑脸:您老一大早来有何贵干?
狗崽:汪。
阿柱:没啥指示的话,能请您老移驾隔壁吗?
狗崽:汪。
阿柱当时离掀衣暴走就差那么一点点,不过好在他强烈的求生欲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行动,毕竟他不想成为第二只红烧竹鼠。
索性,阿柱再没有理那只灰不溜秋的狗二代。
神奇的是,狗二代也没有再来烦他,反而会经常给他送来象草、芒杆等高端竹鼠饲料。
日子一久,阿柱吃人手短,拿人嘴软,也不好意思再对狗崽冷暴力。
阿柱:你送我吃的到底是何居心?
狗崽:汪。
阿柱:那我换个问题吧,你叫什么?
狗崽:汪。
阿柱:那我叫你小黑有没有意见?
狗崽:汪。
阿柱:......
行吧,反正食物是真香。
日子一长,阿柱也不热衷于打架了,每天睡醒后翘首以盼地等着狗崽的驾到。
圣训里不配拥有爱情的竹鼠,和狗崽虽然没有一见钟情,但日久生情确实是阿柱思考了一晚上对自己这段关系的总结。
一晃夏天悄悄过去,留下阿柱和狗的小秘密。
事实上,夏天过去,就意味交配的季节该到了。
阿柱从前是热衷于这个环节的,但如今的他,却对眼前的母鼠下不去手。
一天过去,阿柱圈里的四只母鼠开始着急起来。
“阿柱,阿柱,再不来交配是要被吃掉的。”
“阿柱,阿柱,饲养员快来了,怎么办呀。”
“阿柱,阿柱,你是不是不行了。”
“......”事实上只有阿柱自己知道他这是被爱情蒙蔽了四肢。
今天到点了,小黑还没有来。
但是,“啪”的一声,竹鼠圈内的灯被打开,饲养员走了进来。
他一路走,一路将手探进每个母鼠的肚子上,要知道摸胎圣手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到阿柱了,他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圈里的四只母鼠都完完整整的,丝毫未动。
果然饲养员对着镜头眉头一皱,露出了悲伤的笑容:这只公鼠好像不能交配了,不如我们把他做成红烧竹鼠。
阿柱只有到这一刻才想得起阿强和阿珍的结局。
他不后悔,只是心里难过,不能再见自己的狗崽一面。
被提溜着尾巴的阿柱还是第一次离开这个小方格,认真看外面的世界。
原来草这么绿,天这么蓝,我的狗崽已经长这么大了。
不对!那小狗崽子怎么在这。
还没等阿柱惊讶完,一向安静的小黑就朝饲养员扑了上来。
阿柱离得近,看得清,狗崽没有真咬伤他。
但显然饲养员却不是这么想的,一只会咬人的狗,为什么还要留着。
那天阿柱被放了回鼠舍,但他至此再也没见过那只不会说话小黑。
当年蟋蟀先生的孙子又来了,从前阿柱见到他都是不屑一顾的。
唯有今日,阿柱低三下四地求求蟋蟀先生的孙子去帮他打探些狗崽的消息。
某天蟋蟀先生的孙子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据我的表表表表兄弟说,你的狗崽是被卖到西边的城里去了。
阿柱:城里,远吗?
阿蟋:大约你要走一辈子都走不到的那么远。
阿柱不说话了。
从那天起他开始积极健身、积极吃饭、不敢打架、不敢中暑。
大约到了冬季的时候,竹鼠舍开始变冷,阿柱的逃离密道终于打通了。
那是阿柱第二次见到外面的世界,仔细想想每一次都是因为那只混蛋小狗崽。
根据阿蟋给的地图,阿柱踏上了漫漫寻狗路。
第一天,阿柱:我一定是全世界最野的鼠。
第二天,下雪了,田野间的漫天大雪,风声呼呼。
第三天,阿柱:妈的,真冷。
.......
第二十天,阿柱油光发亮的皮毛已经被风雪吹成一搓一搓的冰碴子,原本四斤的身体,现在也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
一股冷风灌来,阿柱最后一刻清醒的意识告诉自己,这辈子可能是找不到他的狗崽了。
他没看到,远方正在奔来一只小黑点。
慢慢地黑点越来越大,当年的小黑狗崽子已经变成了一条合格的中华田园犬。
阿柱昏迷中隐约听到,有人类的声音和脚步,他不安的扭了扭身体。
等阿柱下一次醒来的时候,他是被叼在狗崽的嘴里晃醒的。
阿柱:我死了吗?
小黑:没有,但快了。
阿柱:......你会说话!!!
一阵迷之沉默。
小黑:我一直都会。
天知道当小黑还是一个狗崽的时候,他什么都会。只是觉得逗阿柱时尤其好玩,所以才装作一脸无辜的什么都不懂。
阿柱:我的天!所以说我告白的时候你听得懂,而你屁都不说。
小黑歪头,犹豫了一下说:那天你很可爱。
阿柱:可爱你大爷,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咬死你。
小黑却轻轻笑了:那怕是没有机会了。
阿柱还没来得及反应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黑便抬起一掌将他拍晕,藏在一旁干枯的象草里,接着自己朝远处跑去。
他拼命地跑,等跑离阿柱藏身之地足够远后,终于肯停下,昂头对天“嗷呜”两声,凄厉的声音在田野上空久久盘旋,一滴清泪还没落地就在眼角冻成了冰。
一群猎人打扮的人听见声音后激动起来。
“在那边!在那边!”
“这狗可叫我们好找,回去后炖汤狗肉,给兄弟们暖暖身子。”

阿柱一睡便是很久。
叫醒阿柱的是当年行踪成迷的伊丽莎白鼠·阿珍。阿珍说自己是受到小黑的委托,才来此处寻他。
初春冰消雪融,暖阳洒落在大地上,阿柱茫然间环顾四周,这才看出来当时狗崽带他来的地方竟是如此美丽,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每日阿柱都坐在山崖旁,望着西边。
阿珍走过来:你还在等他?
阿柱望着远方没有说话。
等阿珍叹了口气,转头离开后。
阿柱才轻轻开口,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他那混蛋狗崽子命大,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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